天微亮,一缕阳光透过对面楼房的窗户玻璃折射进了这狭小的房间,照在了宿城手里的本子上。
宿城摩挲着手里的本子,低着头,他在这里坐了一夜,食指和中指压在本子尖一角,那里有着四个小字:……愿你安好。
宿城垂眸看着那清秀字迹,这话前面还有几个字,但不知道什么原因,王烟当时应该写了又用把那几个字用墨水涂盖了,但宿城猜想,那应该是个人名。
他合上本子,本子合上时发出的轻微的“嗒”声,宿城闭着眼睛滑坐到冰凉的地上头靠在床沿边,将手里的本子抵在额头:“呵,原来是这样”他嘲讽的笑了笑,终于明白了,明白王烟为什么有时看着他就像看到仇人一般,明白宿华为什么对他不闻不问,甚至还大打出手,原来是这样啊!他是王烟的噩梦亦是宿华的罪孽。
宿城曲着双腿,放下了手里的本子,将双手紧紧环抱着膝头,呆呆地盯着地面,一股悲凉从心底升起。
“哥哥你在哪儿?”宿西烯稚嫩的声音从客厅传来,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。
宿城瞬间清醒,他收起本子,慌忙起身,“嘶”由于长时间的低着头他突然直起时后颈的酸痛让他不由哼出了声,伸手揉了揉道:“我在这儿”
随后只听到一阵脚步声在,“吱呀”门从外面被推开,宿西烯歪着脑袋看进房间:“哥?”
“在这儿呢”宿城已经站直了身体,看向门边宿西烯:“你这是怎么了,哭鼻子了?”宿城走了过去,蹲下身摸摸宿西烯蓬松的头顶。
宿西烯红着眼眶看着宿城,因为刚起床原因,睡意没消下去,说话瓷声瓷气的:“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”,宿西烯说着莫名觉得委屈,他刚才梦到了哥哥,在梦里哥哥背对着他,周围很黑,他看不清哥哥的脸,只能看到哥哥单薄的背影,哥哥站在黑暗中,无论宿西烯怎么喊,前面的人依旧没动,然后宿西烯看到哥哥离他越来越远,他怎么追都追不上,最终哥哥背影彻底与黑暗融为一体,宿西烯心慌被惊醒了。
他在床上坐了半晌,才反应过来伸出小手往床上摸了摸,才猛然发现宿城没在身边,他以为哥哥在客厅,于是他迅速翻身爬起准备去客厅找哥哥,但走到客厅时,却发现客厅空荡荡的,哪里有哥哥身影,他想到刚刚的梦,小孩的世界就是这样,会因为一个不真实的梦境就分不清现实和虚构因而为此惶惶不安,他在客厅没看到宿城顿时慌了,着急的喊着哥哥,却听到另一间房间里响起了哥哥的声音,他心中一喜,便跑了过去。
推开门,哥哥站在床边看着他,他心才落下哥哥还在还在这里。
“又不穿鞋?”宿城蹙眉:“着凉了怎么办?”说着他弯腰将宿西烯抱了起来。
“我,我醒了没看到你,我以为以为”宿西烯勾着自家哥哥的脖子看着宿城。
清晨的凉意给宿城渡了一层薄薄的雾感,他虽然清瘦,但属于青春期的少年出落的却是异常高挑,完全结合了王烟和宿华的最好基因,细长乌黑碎发下棱角分明的五官,幽暗深邃的眸子淡淡扫过别人时,让他看起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凉薄感,但此时的他抱着宿西烯,眼神是温和的,如春风旭日好看。
宿西烯看呆了,他觉得哥哥好好看,比妈妈还好看。
“坐好,我去给你做早餐”宿城将宿西烯放在客厅沙发,先去房间拿来了宿西烯鞋子和外套,再转身去了厨房。
宿西烯等会儿要去学校,所以宿城的早餐做的比较简单,煎了个鸡蛋,熬了点肉粥,便算是好了。
家里很多东西都是李清源送来的,宿城拿着长木勺低头搅拌着锅里的肉粥,看着咕嘟咕嘟冒着白气的粥,眼神复杂,他不能一直靠着李清源,有的事他还是要去做,那个人他必须要去找。
宿西烯学校是离浅巷很近的——飞才小学。
“哥,我进去了哦,你下课了记得来接我”宿西烯站在学校大门口,拉着宿城衣角,依依不舍的说着。
“好,哥哥放学就来接你”宿城蹲下身哄到,他伸出细长的食指戳了戳宿西烯脑袋笑道:“乖乖进去吧,哥哥也要走了”,说完伸手捏了捏宿西烯小脸。
“嗯,那好吧”宿西烯万般不舍地放开了紧抓着的衣角,迈着小步子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学校。
宿城在站在阳光下向他挥着手,待宿西烯他完全进入了学校,他才转身准备去嘉兴附中。
他读书晚,比别的学生晚个两三岁,宿华年轻时是个地痞,怎么可能会关心他上不上学这事,他能上学,也是在他八岁时候,王烟有一次在路边喝着手里的酒,看到那些穿梭在人群中的学子,可能是那一张张洋溢青春活力的脸庞让她想到了往昔种种,残存的理智再次被唤醒了,她